16、到底哪个是分身？
“我说姐姐，有些奇怪。”末羽一把拽住末水，任由前面的机器人自顾自讲解，他们停在原地看着机器人离开这个房间，还吐出一句“我们接下来去参观研究部门”的话，一切都是系统程序安排的。
“他不是智能机器人……”姐弟俩保持着对话的动作，而后跟上机器人。
“不能打草惊蛇。”末水假装指着一旁展示柜里的东西道：“从刚才就没看到小心，他估计没跟上我们，信息应该登陆了，机器人早应该察觉到才对。”末水拉着末羽快走几步，转眼就像小孩子一样唤着机器人：“哇！慢点儿慢点儿！我们还没看够！”
没有用智能机器人做解说员，而是用了事先设置好程序的普通机器人。末世家姐弟俩明白，这是在试探他们，如果他们来此另有目的，一定会撇下普通机器人独自行动，而此时他们的行动也就暴露了。
“我说机器人！我们的同学好像走丢了！！”末水突然发出叫声：“他是路痴，你可以找到他吗？”
“啊？”末羽还没反应过来。
两只吸血鬼盯着跟前的机器人，等待看他有什么样的反应。
机器人没反应。
“咦？坏掉了？”末水朝末羽使眼色。
“哎？恶魔界的智能机器人也不过如此，丢人了都没反应过来吗？”他们俩一唱一和，就等着机器人会不会有其他回应。
果然，普通机器人突然看向他们：“非常抱歉，是我疏忽，可是，我现在也无法定位到你们同学的位置。”
很好，这说明现在才切换到智能模式，果然有人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不过小心会迷路这一点应该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。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
“非常抱歉，这种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，我现在带你们去见社长。”机器人的话让末水和末羽同时一惊，他们的目的这就要实现了。可是小心现在身在何处，会不会已经被抓住了都是未知，就算可以见社长了，他们知道，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。
已经走了好久，似乎还没有看到到达一楼的出口。小心犹豫着停下来，他按了按周围的墙壁，都是死的，没有什么可以出去的暗门，而且有些潮湿，缓缓吸气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霉味，令他蹙眉。
小心肯定，一楼早就过去了，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地下。
突然从口袋里飞出一道光芒，一瞬间，伽罗的身影出现在他跟前。
很显然他又变换了形态，似乎是很普通的人类状态。
小心在心里这样猜测，因为伽罗头上没有角，身上没有魔纹，而且皮肤呈现普通的肉色，仅有四肢，躯干，一颗头颅，跟图鉴上介绍的人类特征一模一样。
“怎么样？”伽罗一出来就问他现在的情况，同时，他也环视着四周，他不需要适应黑暗，稍微用点儿魔力就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。而后，伽罗缓缓深呼吸，突然眯起眼睛。
“听好，你不许再往下走了，往上走。”
小心定定看着伽罗，伽罗等待着他的回应。他们挨地有些近，四周十分安静，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。
“可以是可以。”小心想了想，很严肃地看着伽罗：“但是我必须留一个分身跟你一起走。”
“你？”伽罗还没来得及惊讶，只听一句细微的分身口令，面前的小心立刻多出了一位，从上到下，一模一样。
两位小心互相对视了一眼，其中一位道：“我必须知道你是否安全。”
“分身还可以这样？”伽罗双眸中流露出赞许的神情，他抬手搭上刚才说话的小心，突然靠近他。
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近距离对视，但是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。伽罗打量着小心的眸子，那双眼睛波澜不惊，纯粹地，安抚着他，虽然他不知道，为什么这样就能让自己静下心来。
“你跟末世姐弟先退离这家出版社。”伽罗的声音低沉且冷静，似乎是没有带着任何感情，只是在发号命令的上将。可是小心知道，他严肃起来，证明前方一定有什么危险，那应该是让他想象不到的危险。
“好。”他简单地点头，回首对另外一位小心道：“交给你了。”看着另外的自己点头，小心又看向伽罗，微微歪头道：“注意安全。”
？
伽罗目送小心离开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等一下，刚才小心，是笑了？虽然是很难得见到的笑容，虽然他之前也见到过几次，但是这次的笑容在伽罗感觉格外可爱……
“走吧。”
“啊？哦……”伽罗话尾的“哦”托了个低沉的长音，没想到小心的分身也可以交流：“你也能说话啊！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你跟本体的思想记忆与感受都是共享的吗？”
分身小心低头想了想：“离开本体，一切都无法共享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伽罗突然俯身，抬肘撑向墙壁将分身小心抵在自己与墙壁之间：“……先这样吧……我感觉我快忍不住了……”
分身小心还是一副“怎么了”的疑问表情，他眼前的伽罗突然凑近过来，一瞬间，彼此呼吸交织，气息相 缠，唇上轻轻被【柔软】覆盖，只是单纯地，有些发狠地互相挤压着。
许是终于将多日的感情发泄出来，伽罗微微皱下眉头，他轻轻离开小心，而后将他抱进怀里：“希望你不要告诉本体……虽然是分身，但也是他的一部分吧……我从小就受着高等教育，却仍然不知道感情是什么，似乎所有人都在巴结我……没有一个是真心的……”伽罗边说着，边缓缓收紧抱着分身小心的手臂：“直到……遇见你……”
分身小心静静地听着，乖乖待在伽罗怀里，像只没有生命特征的人偶。
“抱歉，一不小心就这样了。”伽罗松开分身小心，口气轻轻松松，就像开玩笑一样，表情上却更严肃了几分：“走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分身小心一直跟在伽罗身后，没有选择与他并排，伽罗不知道是否是本体给他的口令，不过这样也好，就算旁边是个分身，他也不想对方受什么伤害。
刚才他已经明了了什么，空气中掺杂在霉味里的，是浓重的血腥，就像是染血的灵魂体，恶魔对灵魂十分敏感，这种味道只有他们能闻到。
这种地方居然有染血的灵魂所发出的血腥味……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出版社底下究竟有着什么秘密可以瞒天过海？
伽罗回头，对着分身小心伸出手，一刹那似乎瞥见了对方脸上奇怪的神情，但是再定睛一看，分身小心已经恢复了面瘫。
“前面估计有迷宫……你抓紧我，别走丢。”伽罗没有问他什么。
分身小心点点头，将自己的手放在伽罗手心。
伽罗猜对了，他们继续往下走了没多久，便来到平地，当沿着一本道拐近一扇几乎被腐蚀的木门时，眼前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线。
“他们汇合了，已经平安离开出版社。”身后的分身小心突然凑近伽罗轻声告诉他。
“太好了……”伽罗撇了分身小心一眼，他闻着空气中细微的血腥，带着分身小心穿梭过一条一条走廊，避着摄像头死角，终于从迷宫一样的空间成功脱出。
“到了！”伽罗看着眼前的门，立在他们面前那扇门就像时空穿梭门，闪着蓝色的光芒，华丽而庄重的气息从里面透出。他正要去开，却被分身小心一把拉去了对角墙壁后。
几乎是下一秒，若干奇形怪状的恶魔浩浩荡荡从另外一个神秘通道进入了这个空间，而后又进入了那扇大门内。
是的，这里早就不是狭小密道一样的地方了，他从刚才进入迷宫开始，就通向了一个奇怪的空间。
“多亏有你……”伽罗松了口气。他扒在墙边露头窥看着那群恶魔，大多数令他眼熟的身影混杂于内。
终于等到全部恶魔都进入了那扇大门，片刻后，伽罗和分身小心才从墙壁后出来。
他们对视一眼，不约而同转向大门。
“这里……我知道……”伽罗的身体明显在发抖，他拉着分身小心的手同样在颤抖，手心渗出密密冷汗。
“你回去！”伽罗将分身小心往回推：“告诉他们赶紧回学院！不要再插手恶魔界的事！”
“不行。”分身小心果断地拒绝。
“这是命令……恶魔界上将的命令！”伽罗突然就变了脸色：“告诉他，如果他不听，我就解除血契约！！”
分身小心的眼睛显然瞪大了，他有些恍惚地看着伽罗。
眼前的人类形态恶魔不再是一副温润柔和的样子，他双眼中发着神威一样的光芒，令人惶恐。
